行差踏错

行差踏错(4)

电竞三禁,宁羞涉及,不妥私信可删tag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毛头小子,末日里抵不过弱肉强食,Ming上场战斗里被挑了肩膀,伤口又发炎溃烂只能躲在巷子里压低了声音大口喘气,高振宁脱了外套罩他身上。史森明昏过去又醒过来,巷子里总是没什么声音,后来有人跌跌撞撞跑回来,手里捏着个橘子,高振宁一口大白牙朝他笑:“嘿,就抢了个这个回来,你撑一下,我把前街扫了,带你去包扎。”


        史森明看着高振宁把橘子用罩在他身上的外套内里擦了擦,掀了一瓣皮下来,塞给他,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巷子那头蹿了人进来,还不止一个。


        高振宁回身站在他前面,背上一道伤,大概是被什么刀砍了进去,连带着背上的血肉和布料卷在一起,血色弥漫了整个后背直喑进扎紧的腰里,却不带一点退后的惧意。


        史森明知道他一向做事凌厉,恢复力强的像西区那里瞎了只眼的豺狗,单兵突围不是不可能,这时候还死撑着,不是退无可退,是因为背后就是他。


        “你先走。”史森明拽他裤脚,一只手还紧握了那个橘子,大概是捏碎了两瓣,空气里有了点橘子的气味。


        “别放屁了,”高振宁回过头看他一眼:“大不了就是一起死。”


        后来才知道那群人是ym的,把俩人捡回去洗巴洗巴干净留在队里,高振宁背上的伤好的快,不久就扯了绷带出任务跑的比谁都欢,后来史森明只再见过一次他背上的伤,结了痂又掉下去,颜色终于也分不清了,剩下一道疤痕打在脊柱上,像被砍了背刺的龙。


        李元浩他们一群人还是吵吵嚷嚷的坐了来的那辆车回去,先前看起来吊儿郎当带在身上的武器这会儿才拿出软皮革来仔细包好了,大惊小怪的让其余人小心着别碰了自己的宝贝。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简自豪和史森明两个人待在一起就是什么开天辟地以来最合情合理不过的事。


        他们只当是简自豪和史森明太久没见,却不知道史森明并不是一个人去了四区,简自豪从知道他要去那天就亲自策划了所有的事情,让两个人都得以从塔里脱身出来,翘了数据定位陪他一同去了四区的那个狼窝,头狼是被史森明亲手射杀的,铭牌却是简自豪从地上捡起来的,连带着捡起已经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的史森明。


        “你记不记得那天他们赢了,我们在二区破坏防御工程,然后你问我在乐啥?”史森明说,只是仍旧看着车窗外略过去的黑影,并不回头看他。


        “嗯,”简自豪答了句,用余光扫了扫史森明才又专心去开车:“你先是大笑,然后傻了一样突然哭的很伤心,把李元浩吓得够呛。”


        “那天高振宁给我发了消息,是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拍的烂极了,聚焦也不好,什么都是模糊的,”史森明低了低头,又苦笑:“我当时只觉得他是高兴疯了,现在想想,他哪是拍的不好,他拍的好极了,那张照片里,只有姜承錄和那个奖杯最清楚。”


        高振宁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他不是史森明最早认识的朋友,不是在战火里同他拼杀的最久的,更比不得简自豪那样能让他心脏狂热的搏动,高振宁好像一个信标,他站在那里,远远的,你们走向不同的道路,走出很远很远的路,远到你好像都忘了自己从何处来,忘了这一路上到底丢了些什么还剩些什么,这时候你回头看,看见他还站在那里,仍然在察觉到你的时候朝你微笑,他的影子在光里延伸出去,如同日晷。


        所有人都说不行的事,他总要去试一试。


        车停在地下车库,灯光都熄了,史森明不说走,简自豪也不催,他这一路上都很沉默,是那种会被人说他得杀杀火气的沉默。


        史森明刚来RNG的塔时,年轻,小有名气,性格又好,所有人都喜欢他,而简自豪,谁不喜欢简自豪呢,获得简自豪的承认,对他来讲自然是比什么拿上场面的称号都更高的奖赏。


        后来两个人磨合了很久,开始总是简自豪用火力压制单方面靠个人能力救他回来,进医疗室的次数比他没来的时候还频繁,史森明偷偷跑去看他,抱了冰西瓜,哆哆嗦嗦的揣怀里,结果被刘世宇逮个正着,两个人都挨了骂。


        再后来简自豪伤了手臂,在会议室里和刘世宇两个人怒吼着吵架,所有人都被赶出去,只有史森明不肯走,在门口趴着偷听,后来是更大声的争吵,谁先掏了武器出来谁又开了第一枪,听的他心惊胆战去摸带着的兰顿随时打算进去替谁抗一下。


        可一切很快又安静下来,史森明才敢又贴了耳朵上去听——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是刘世宇的声音,很轻很轻的说一句。


        你这样是要史森明为你死。


        史森明没为简自豪死,他做更多的训练,跑更多的任务受更多的伤,以至于后来再去想,他好像突然就成为了LPL最好的调解者,日夜不停的生长,用尽了力量想要得到什么,又或者想要给简自豪什么。


        “我就是觉得不甘心。”史森明说,简自豪摸索着去扣他的手指,回答他:“我知道。”


        他们苦苦求不得的,有人轻而易举就拿到了,无论是从前那些值得珍惜的人和纯粹的感情,还是后来他们拼上了许多没能赢下的战斗,没有打开的门和所有进退不得的日子,原来都能被别人轻易地得到和舍弃。


        “我想他活着。”史森明向简自豪转过身去,在黑暗里他终于可以哭出来,整个人连带那些说的出的说不出的都被装进那个拥抱里,那个恰恰好的名为简图图的怀抱。


        “我知道。”简自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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